我废了

会打字的不一定是人类,还有可能是小狗

【晚秋x天真】少年少年

关于一些晚秋

现背,不严谨,很心疼秋子哥



晚秋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,今天他又将重新回到打野的位置上场,昨晚一夜都没睡好,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全是每一次惨败的模样。

今年是晚秋首发的第二年。他一路受尽白眼唾弃,刚开始时差点被滔天的恶意吞没,每次他打完都不敢看队友的眼睛,想着是不是自己拖累了他人。这时候天真总是偷偷捏他的手,体温一点点将他那块肌肤渗透,像零下雪窟里一杯经久不冻的水。直到一场又一场输下来,连场下都变得沉默。

他那时天天和天真出去散心,天真无忧无虑,好像输赢对他来讲都不重要。晚秋知道天真的心里有一座冰山,每次输完,海平面下的冰层便又结上一块。晚秋很多次想安慰他,但舆论压的晚秋伤痕累累,灵魂再也承受不住另一个人的重量。他就像一个做着白日梦的理想主义者,在名为现实的迷宫中找不到出路,磕的头破血流。自暴自弃的话吐出来又咽下去,他无数次问天真,我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赢。而天真总是带着一个微笑,说只要努力就好了,上天不会辜负努力的人,我们迟早有一天能赢的,晚秋,我们所有人都会好的。

可能是听的多了,也可能是天真说这话时红霞漫天,风也温柔,氛围太好。以至于晚秋当真记下,在每一个将昏不暗的傍晚加班,笔记写了一本又一本。天真坐在他身边,手机上是他的直播间,他们谁也不和谁说话,自得悠闲。

他不关心他人怎样中伤,只关心怎么赢。他从边路转到打野,又从打野转回边路,终于有所成效。而在那之后不久,天真便不再是场上的中单了。

晚秋那天打完比赛,在后台抓住天真的手,天真的笑容依旧灿烂,好像一切与他无关。这笑容噎住了晚秋,许许多多的话堵在喉咙说不出口。天真看着他,眼睛里光影闪烁:

“晚秋,打的好。”

天真伸手抱住他。三月的风吹来了春天,雪窟中开出花来。他在永不见日的长夜拥有了一盏烛火。



然而那一年他们终究无缘季后赛。晚秋在被淘汰的那天叫天真去喝酒,借着酒精和天真讲平时讲不出的话。他说天真,你说的对,我们都会变好的,你也会变好的。天真只是笑,说你啊,就这点酒量。

“我想回去打边路了。会有更好的打野,带我们赢。”

天真很认真的看着他。他不再说话。

“你打野也很好。”天真说“他们不知道,但我知道,王毅翔不是天赋最高的选手,但他一定会成为最强的选手。”

晚秋笑了笑,天真也笑了笑。晚秋不笑了,声音颤抖。

“你怎么知道。”

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
“我连你都留不下,如果我能强一点,你就不会背锅,就不会被下,你的前程,没了我,本该——”

天真抓住他的手,打断了他的话。

“我就是知道。如果你一定要问什么原因——”

天真的脸抬起来,灯光擦过他的鼻梁落在唇上,他的嘴一开一合,将虚妄的光咽下。

“——陈培皇永远相信王毅翔。”



晚秋从那日起更加沉默,也更加刻苦。他练打野,也练边路,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。天真已经不在一队,从宿舍搬了出去。晚秋刚从训练室通宵回来,走路也看不清楚,却准确的抓住了天真的手,整个人挂在天真肩上,闷闷的说:“记得常联系。”

“我又不是不打了。”天真笑着拍了拍他的背,哄小孩似的“你就当我换个房住。”

晚秋阖着眼抱住他。天真瘦了很多,晚秋想到几个月前那场天真下台的比赛,天真如平常一样一步一步的走着,他盯着那个背影,天真始终没有回头。

再努力一些。晚秋想。快啊,再努力一些,你得留住他。

但现实向来残酷,中单换了又换,还是没赢过。被南京hero零封是意料之中,晚秋打完最后一场,手脚发凉。他想怎么办啊,晚秋,你又要辜负所有人了。

他像个傀儡似的回到宿舍,倒在床上。窗户,上海冰冷的空气将他层层叠叠包裹。晚秋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用尽了办法。这迷宫无穷无尽,化为一只吞噬一切的兽,要将他嚼的连骨头也不剩。他身上本就一无所有,只剩一颗怎么也补不好的逐渐剥落的心,而这颗心本来光鲜亮丽,是他想送出去的礼物。晚秋想来只觉得好笑,他不过是拿最后的底牌来了一场豪赌,竟奢望真的能赢过已戏弄他半生的名为命运的庄家。晚秋的手机响起来,是他此刻最怕也是最想的人。而他看也不看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
晚秋闭上眼,在安静的房间听风猛烈的吹,他恨不得这风再大些,能将他从高楼上席卷而下,让天真从晚秋的牢笼中重获自由。他不明白天真为什么爱他,他将天真拉进满是淤泥的井底,退化成不知日光的鼹鼠,陪他一起寻求不存在的救赎。而天真本是他黑暗孤独岁月中唯一能见的月亮。

他毁了他的月亮,而月亮执意迎他而来。晚秋听见有人敲门,哑着嗓子说不要进来。

于是天真隔着门,说晚秋,你想抱抱我吗?还没等晚秋答话,他自顾自的说,我想抱抱你。

晚秋在那一刻很想做个恶人。他想用世上最恶毒的话语伤害天真,好让天真看清他的样子,好让天真不爱他。求你了。他绝望的想,快走吧,如果你再不走,我怕我舍不得了。

然而天真在门口说,晚秋,你再撑一撑吧。

“这个瓶颈好像所有人都渡不过,大家都在等第一个人放弃,首发被换了很多,现在没有人换了,反正换了也赢不了。高层今年也没有买人的打算,观众都在看我们笑话。我们要被抛弃了。”

天真语气平静,好像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。

“我可能撑不过今年了,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在提,我可能要退役了。”

怎么可能。晚秋从床上跳起来,颤抖的手要拉开门,天真在另一边按住门把手。他思绪混乱,反反复复只说着:“怎么可能,你还能打,能不能再等等,等我强一点,说不定…”

晚秋止住了话。天真还能等多久?天真已经等了他两年。他两年来毫无建树,天真在原地蹉跎青春。他有什么资格求天真再等等?晚秋曾在不知几时的夜晚说了很多个笑话,说顶峰相见或是携手夺冠,天下只有天真一个傻子当了真。现在天真要为此买单,为相信他付出前程。他有什么资格阻止?

“晚秋。”天真说道“我在职业赛场上建树不多,本来便可有可无,但你不一样,你有无限潜力, 你要走下去,去淋金色的雨。”

“晚秋,你还记得你之前问我怎么赢吗。”

“其实我也不知道。”

晚秋猛的拉开门。天真泪流满面,倒进他怀里,几乎泣不成声。天真心里一直有一座冰山,每次输完,海平面下的冰层便又结上一块,后来整个海面几乎全是冰,再起不了一丝波澜,而晚秋架着他的船一次又一次撞上来,撞的船身支离破碎,却念念不忘这里本有一片海。

“王毅翔,再走走吧,让他们看看你本是怎样骄傲的人。”




晚秋坐在打野的位置,心跳如鼓雷,他双手交叠,好像在等一场判决。

亦或新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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